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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7章 廝守到老【正文結局】 (2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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梗著一口氣再否認,“我真的跟他只是普通同學,五叔。”

“好了,你們的事自己決定就好。”溫遇安沒心思理會小孩子的事,他生意上一堆焦頭爛額的麻煩事。

秦愫氣悶不已,車子已經駛入秦家院子,他停了車,等待傭人過來撐傘接她。

秦愫郁悶地看了眼窗玻璃,上面倒影著她尚且稚嫩的臉,身旁的男人輪廓周正成熟,是看起來差異明顯的兩個人。

她忽然側頭說,“五叔,我有愛的人,不是溫良儉。”

大雨和繁雜的瑣事讓溫遇安心情有些不太明朗,聽到一個小姑娘在旁邊說愛,他輕笑了一聲,銜了一根煙到嘴裏,“你知道什麽是愛嗎?等你成年再說吧,小姑娘。”

“那你等我成年。”

溫遇安莫名地覺得這句話意味不明,看過去的時候,秦愫已經開了車門,隨著傭人一起進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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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來的日子,秦愫依舊時常去溫家給溫良儉補課。

自打上次溫家老夫人給她拿了個大紅包,她心裏愧疚,不好意思再放任著溫良儉糊弄,揪著他非逼著他聽課。

大少爺吊兒郎當,勉強配合了幾天後就不幹了,借口稱病躲著秦愫,連著一星期秦愫都逮不著他身影。

這天總算在學校餐廳外把人逮住了,秦愫拽著他拖到角落裏,給了個爆栗,“溫良儉,你五叔說你要出國留學了,就你這英文,你丟外面連路都不會問!”

“我帶著人的,司機,保姆,翻譯,我是溫家小少爺,別說不會英文了,我就是沒了手腳,吃飯拉屎也有人伺候。”

“我靠,你怎麽這麽不要臉的話也說得出來。”秦愫氣夠嗆,“我不管,反正別人都知道我在給你補課,高考的時候你去哪裏跟人換試卷?到時候一暴露,五叔更不信我是好心給你補課才來的,我警告你,別讓五叔誤會我跟你。”

溫良儉嘿嘿一笑,湊過來,“別說五叔誤會我跟你,我都要誤會,秦愫,你說實話,你說看上我五叔是不是扯淡的,他比你大十二歲,在古代努努力都能當你爹了,其實你真實的目的是不是想接近我啊?”

“我看你是皮癢了。”秦愫上來,一拳打過去,溫良儉慘叫著躲避。

兩人正鬧著,不遠處幾個人路過。

為首的男孩看著那一對鬧在一起的人,臉色難看的要下雨。

旁人說,“修哥,都說溫家那小子跟秦愫談戀愛呢,倆人天天放學一起走,秦愫還去溫家給他補習功課。”

“真看不出來,秦愫那個假小子留了長頭發,打扮一下,倒挺好看的,嘿嘿,溫家那小子跟弱雞似的,眼光倒不錯。也不知道倆人睡過了沒有,誰在上面啊?”

關澤修眼神冷冷地掃了眼旁邊人,腳底下碾了碾一塊石頭,狠狠地一腳踢開,吩咐道,“過去給我揍溫良儉一頓。”

旁邊人紛紛抽氣,“修哥……那是溫家的人……不好吧?”

“我叫你過去揍他!”關澤修扯了旁人的領子,“有事算我的!”

那幾個人平時也挺看不慣溫良儉傲慢嘚瑟,一聽見關澤修負責,紛紛湊過去,圍住了那兩個人。

秦愫看著眼前的幾個人,意識到來者不善,剛要問幹什麽,一個人一把將她拉住丟一邊去,其他人湊過去就把溫良儉一頓打。

秦愫氣急敗壞地制止,但抵不過人數眾多,她很快發現了始作俑者,沖到關澤修面前,氣得大罵,“你有病是不是?你叫他們停下!”

關澤修抱著手臂,低頭瞧著她,惡劣一笑,“我都有病了,我幹嘛聽你的?秦愫,你上次把我耳朵弄出血,我還沒跟你算賬,今天碰見你男朋友,正好我讓他來還。”

“神經病!什麽我男朋友!我跟溫良儉就是普通同學,你有氣你跟我打架,我奉陪!”

看著秦愫挽袖子要跟自己開戰,關澤修卻只註意她前面那句話,“普通同學?意思是你們沒在談戀愛?”

“戀你個頭!”秦愫正要沖過去揍他,擡眼間忽然看見那頭有人抄起一塊磚頭就朝著溫良儉揮去。

她當時就一個念頭,不能讓溫良儉因為自己受傷,那樣溫遇安知道後,肯定會對她無比失望,認為她是個只會給人惹麻煩的人。

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做到的,沖過去的一瞬間混亂無比,等意識回過來的時候,就聽見周圍有人叫喊。

她忽然覺得頭疼,擡手抹了下,一手的紅。

溫良儉還在旁邊叫,好刺耳,秦愫有點頭暈,視線消失的時候,眼前竟然是關澤修那個討厭的家夥,他一臉著急的,終於知道簍子捅大了害怕了嗎?

——

秦愫挨了一板磚,腦袋側方縫了針,頭發剃掉了一塊,醫生說,那一塊搞不好會留疤,以後也會不長頭發。

對一個女孩來說,最顯眼的腦袋側方要禿一塊,十分要命。

秦愫倒是沒太在意這個,反正醫學發達,禿了就植發,再不濟戴假發片蓋住就好,反正什麽都沒有溫遇安來看她了更讓她上心。

溫良儉也受了輕傷,溫家人緊張,讓他住院檢查,溫遇安來看他的時候,順道來隔壁看了看秦愫。

帶了份果籃,還找了最好的美容專科醫生給她看,雖然他沒說什麽安慰的話,但聽到他跟醫生說,用最好的藥給她全力治好的時候,秦愫心裏著實甜蜜。

不過甜蜜很短暫,溫遇安沒幾分鐘就走了,他們前腳走,後腳討厭的瘟神又來了。

關澤修臉色不是很好,在她旁邊坐下來,看著她頭上的紗布。

秦愫懶得理他,這個人仗著家世好,囂張跋扈慣了,男孩他欺負,女孩他也不放過,秦愫都忘了跟他打過多少次架了,好像這個人特別愛欺負她,只要碰見,倆人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吵架。

看著秦愫扭過身不搭理自己,關澤修清清嗓子,“你是不是傻,他們打架,你湊上去幹嘛?那溫良儉一個男的,皮糙肉厚,打一下也不會怎樣,你還好是傷在頭上,要是傷了臉破相了,以後誰要你?”

“關你屁事。”秦愫沒好氣,“你不用來找我說情,溫家要追究你也是你活該。”

“我需要求情?”關澤修冷嗤一聲,“我就打他,我看他不爽,愛怎麽處理怎麽處理,我怕他?”

“哦,那你來找我幹嘛?我跟你沒什麽可說的。”秦愫蓋了被子要睡覺。

關澤修伸手拽開她被子,看她氣惱地坐起來瞪自己,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,晶潤剔透,宛如上好的珠玉。

他輕輕低頭咳嗽了一聲,擡頭說,“我沒想誤傷你,聽說你頭上那塊可能長不出頭發了,那個,要是永久性的損傷……我會對你負責。”

秦愫皺眉頭,“你負責醫藥費就好了。你要是想給我點賠償,我也不拒絕。”

“醫藥費我交,我是說以後的影響……”關澤修白凈的耳根飄起淡淡的紅暈,“要是你那裏頭發禿了,影響了形象,導致你嫁不出去,我負責……”

泡芙小姐05

秦愫不太懂他的意思,“你說什麽呢,我嫁不出去,你怎麽負責?”

“我……我娶你唄。”關澤修神色很是勉強地說。

秦愫一想嫁給他的那場景,頓時通體發寒,厭惡地啐他,“我呸!少來惡心我!”

關澤修氣惱地挺直了身子,“你什麽態度,嫁給我很難受嗎?你不是應該感激涕零嗎!”

“誰難受誰知道,反正嫁給你的那個人絕對不是我。”

“你瞎了眼,想嫁給小爺的人不知道有多少!”

秦愫對此嗤之以鼻,也懶得和他掰扯,只嘲諷地冷笑,“哈哈!”

關澤修看她壓根就不正眼看自己,也不把自己的話當回事,氣得站起來,“你沒眼光,溫良儉跟個弱雞似的,我都不稀罕親自動手打他,你就相中那麽個人?他哪裏好?”

“反正比你強,你少在這惡心我,快滾。”

秦愫厭煩地揮手,恨不得他立刻消失。

關澤修騰地起身,瞪了她後背一眼,扭頭出去了。

走到外面,正碰上他父母從溫良儉的病房出來,人都要走了,還跟裏面的溫母不疊地道歉。

關父看見尋找多時的兒子竟然就在隔壁病房,氣惱地說,“臭小子,你趕緊過來,去給良儉和溫伯母道個歉!”

關澤修挺直腰桿,一秒都沒停留扭頭就走了。

關家父母氣得夠嗆,隨即又對兒子的失禮倍感羞愧,誠懇地跟溫家人再度道歉。

兩家都是世交,關系算是很熟絡,都是常在一起玩的孩子,小時候彼此間打鬧也常有的,溫良儉也就是點皮外傷,因而溫家也沒有太過追究,這事就這樣作罷了。

但關家父母卻不肯饒過這個叛逆的兒子,回到家,關父就發了大火,拿花瓶扔到兒子身上,怒罵,“你平時吊兒郎當的混日子,我也不管你,你現在越來越不像樣!溫家的小少爺也是你能打的?溫家老太太把他當眼珠子似的疼,你敢叫幾個人把他打進醫院,今天要不是我們豁出老臉上門去道歉,你以為你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裏?”

關母心疼兒子,上來勸,“兒子,你平時跟溫家的小孫子也沒有過節,你有什麽仇怨要打他?你爸說的對,溫家表面是做正經生意的,但他們家起家的時候,就是走偏門的,近幾年他們家老五在東南亞那片,那生意做的也都是要掉腦袋的!咱們家是清清白白的商人,再怎麽樣也不敢硬碰硬去跟那樣的家族過不去,兒子,別惹溫家人,咱們真惹不起。”

關澤修別著臉,兩手揣在褲袋裏,不說話,但仍是一臉不服氣。

“早晚讓你氣死!你趕緊給我收拾東西,滾到國外去,少來礙我的眼!”關父立刻就打電話,聯系留學事宜。

關澤修高聲道,“我不出國,我不走。”

關父擡手將手機丟過去。

關母連忙拉開兒子,哭著勸,“兒子,你這次闖的真不是小禍,他們說,頭上受傷的那個女孩,是溫家小少爺的女朋友,溫家的長輩都知道,也很喜歡她,溫家小少爺吵著要替她出氣,你別讓父母提心吊膽的,明面上溫家不動你,誰知道暗地裏會不會就使什麽手段?你爸送你出國,還不是為了保護你嗎!”

關澤修看著啼哭不止的母親,臉上的冷意散了些,沈口氣說,“我走可以,但我想帶個人一起。”

關家父母有些意外,他這樣說,那明擺著就是交女朋友了,倆人這時候也沒精力去追究更多,只要他肯走,帶個人就帶個人,小年輕的,今天在一起明天就可能分開,根本不用費心去拆散。

因而,關家父母答應得異常痛快。

——

秦愫在醫院躺了幾天,躺得百無聊賴,時刻盼著早點出院。

這天正無聊地趴窗戶看外面,病房有人進來。

她一看到是關澤修,皺眉頭,“又想幹嘛?能讓我消停養病嗎?”

關澤修將一沓留學資料丟給她,“你看看吧,你學習成績不錯,可以申請個不錯的大學,過陣子高考完事,我要去國外留學了,你跟我一起吧。”

秦愫覺得可能是這人的腦子也挨了一板磚,不然怎麽說話這麽突兀沒邏輯,反問他,“我幹嘛跟你一起留學?”

“我這不是對你負責嗎?你頭上的傷口我問了,肯定留疤,長不出頭發了。”

原來是這樣,可不妨礙秦愫覺得他有病,“謝謝,我沒出國的意願。祝你學有所成,再見。”

“你為什麽不願意?所有費用我負責,免費留學難道對你一點吸引力都沒有?你腦子不正常?”

“免費留學對我當然有吸引力啊,可是你沒有啊。”秦愫托腮,回頭瞥他,“我不想跟你一起留學,確切地說,是我不想看見你。”

關澤修緊緊捏著拳頭,瞪著她。

有那麽一瞬,秦愫不明白這個跟她結仇很深的討厭鬼,為什麽會用那樣失落和憤怒的眼神看著她,好像她做了什麽深深傷害他的事一樣。

靜了幾秒,關澤修扭頭走了,臨走,踹了病房門一腳,憤怒地說,“誰稀罕看見你似的,秦愫,你別後悔!”

誰後悔誰是王八。

秦愫想說,但他已經走遠了。

打那之後,秦愫竟然真的再沒見過關澤修,據說他父母因為他叫人打傷溫良儉的事大發雷霆,把他關在家裏找了家教單獨補習,後來高考後沒多久,關澤修就被家裏送到了國外去念書。

之後有那麽好幾年,秦愫都沒再見過他了。

以至於她都忘了這號人的存在,直到他再出現,他們彼此都已經是歷經世事的成年人。

他衣著瀟灑,朝她輕輕一笑,而後的場景跟做夢一般,他們竟然是坐在相親桌對面,討論著基於雙方家族利益的一場聯姻。

彼時,她剛經歷了一場傷筋動骨的感情,心如死灰的時刻,再看到這個人,竟然也覺得沒那麽討厭了。

不過,那都是很久之後的後話了。

此刻的秦愫,情感上牽掛的始終只有溫遇安一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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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考過後,溫良儉竟然考了個不錯的分數,家裏上下對他很滿意,大行獎勵不說,因為他也馬上要出國留學了,所以對他格外地有求必應。

臨走之前,溫良儉開了個大型的告別派對,邀請了很多同學好友,秦愫也在其列。

到了當晚,本來高興的氣氛因為離別變得有些傷感。

秦愫躲一邊走神,溫遇安還不回來呢,溫良儉說極力邀請五叔回來的,他應該會給這個面子。

正托腮望著門口,喝多了的溫良儉走過來,臉紅撲撲,一雙桃花眼灼灼閃爍。

他拎著酒杯,遞給秦愫一杯,“別望了,再望就變望夫石了,我就要走了,你跟我幹一杯吧。”

秦愫接了酒杯,和他碰了下,敷衍地說,“好了好了,喝完就玩你的去。”

“秦愫,咱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,我好心勸你,我五叔跟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,你們壓根就不可能。”溫良儉拍拍她肩膀,“你跟我,倒是勉強可能一些,你要不跟我一起去留學吧?”

“怎麽了,最近闊少爺們流行集體請人去留學?”秦愫嗤笑,“謝了,我沒興趣,我媽身體不好,我不能走遠。”

溫良儉訕訕地喝了口酒,“反正……我話也說過了,你將來在我五叔身上栽跟頭,別怨我。”

說著,給了她一串鑰匙,拿著其中一支說,“我五叔今晚在外面應酬,喝多了,早就從後門回房間休息了。這個鑰匙,能上他的那層樓,你要是實在饞他,你就趁今晚他酒醉把他占有了吧。”

“……”秦愫看著狗膽包天的溫良儉,他敢說出來,她也不敢做出來啊。

不過她還是拿了鑰匙,“真喝多了?多到什麽樣?”

“傭人扶他上去的,估計睡著了。不過,你要是真的對他動手動腳,我不保證他不會醒。”溫良儉說著又後悔地想拿回鑰匙,“算了還是,萬一我五叔失身後追究,非得打死我,算了算了,你這個女人手黑,不靠譜。”

秦愫已經一把將鑰匙收入口袋,臉上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,趁著沒人留意扭頭跑了。

月黑風高。

秦愫溜上樓。

溫遇安偶爾才會回溫家大宅留宿,他喜好安靜,整個四層樓都是他單獨用的,三樓上來的樓梯還有一道門,旁人未經允許上不來。

秦愫拿了鑰匙開了門,按照早就摸清楚的位置,找到了溫遇安的臥室。

他果然喝多了也睡著了,屋裏昏暗又安靜,秦愫借著暗淡的光線走進去,一股淡淡的酒味漂浮在空氣中。

她掃了眼,大概看出來這間寬敞的大臥室格局很簡單,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進來幹嘛,讓她真的對溫遇安怎麽樣,她也沒那個膽子,或許,只是想看看他的房間,離他近一點吧,她有很久沒看到他,更沒跟他說過話了。

她正看他的大書架,忽然聽見裏面的臥室有動靜,好像是溫遇安起來了,她嚇夠嗆,轉頭就要跑,卻聽見咚地一聲玻璃墜地的聲音,隨即是男人痛苦的幹嘔聲。

秦愫嚇一跳,猶豫了一下,轉頭跑了進去。

朦朧中看到床上坐著的男人,剛要過去,溫遇安喝止,“別過來!”

腳尖踢到玻璃碎片,秦愫連忙停下來,他是真喝多了,壓根沒看清進來的是誰,含糊地說,“三嬸,去客廳,給我倒杯水,地上有碎片,當心點。”

秦愫連忙跑出去,倒了水回來,繞到另一側去,他有點沒力氣,她伸手扶著他肩膀,將他推坐起來。

他很重,秦愫用肩膀抵著他後背,將水遞給他。

一口氣喝完了整杯,溫遇安就躺下了,幾乎是一秒就睡著了。

秦愫笑了笑,真好啊,喝醉了也不耍酒瘋,還這樣有紳士風度。

她放下水杯,掏出手機照亮,將地上的碎片撿起來扔進垃圾桶。

又將地擦幹凈,弄好了,她轉坐在床沿,低頭看著他的睡容。

看著看著,忍不住想觸碰一下,又不敢碰他的身上,只好握著他溫熱的襯衣衣擺。

光是這樣看著,就已經很滿足了,秦愫看他睡得深了,過了會兒,起身。

“別走。”他突然喃喃地,語氣出奇地低沈,傷感。

秦愫折返回來,俯身在床沿看著他。

恍惚的光線下,她仿佛看著他眼眸半張地看著自己。

嚇了一跳,秦愫扭頭想跑。

手腕已經給他突然捏住了,他噴著酒氣地將她收過去,大手撫摸她的頭發,無比溫柔地說,“芳晚……”

秦愫微微一顫,她知道他在叫誰。

何芳晚,是他的亡妻。

據說他跟那任妻子感情非常好,兩人早早就結了婚,可是婚後不到兩年,何芳晚就出意外去世了。

溫遇安十分悲痛,之後的這麽多年,他始終獨身一個人,據說他立下誓言,此生不會再娶。

秦愫心裏有點酸酸的,但更多的,是對這個男人深深的愛戀和欽佩。

那時的她並沒有走進這個男人的世界,因而還沒那個立場,和機會,去面對他心裏的藩籬,後來她才知道,那是她永遠也無法逾越的鴻溝。

秦愫正偎在他懷裏心悸不已,溫遇安手臂在她腰間微微收緊,溫熱的唇蹭過她額頭,沙啞地叫,“芳晚……”

秦愫掙了下,她不想趁人之危,也不能安然地被人當做替代品宣洩情感。

她想站起來,卻不料溫遇安手臂越收越緊,呼吸在她臉旁游走,忽然落下來,落在她唇上。

酒味不算好聞,第一次親密的接觸,卻是在當事人神志不清且思念著別的女人的情況下。

秦愫臉上漲熱,心裏卻有點發冷,用力地推了兩下,溫遇安並不粗暴,只是仿佛不小心觸碰到她一樣,很快就結束了那個吻。

秦愫推他一下,他就倒回枕頭上繼續睡了。

心跳飛快,秦愫捂著嘴,上面都是他嘴裏的淡淡酒味,她身上也有,剛才他們離得那麽近,幾乎是交頸相依的,她只感覺自己的心跳撞擊得胸口疼,不敢再停留,扭頭逃離了那間房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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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晚之後,秦愫很長時間沒再去溫家。

溫良儉出國了,她沒理由再去,而且,她有點受到了打擊。

那晚的事,溫遇安應該沒印象了,但是他飽含深情地念著亡妻的名字,讓秦愫回想起來就會心裏發酸。

他原來不是那麽冷漠的人,他只是分對誰。

上大學之前,到底還是碰上了一次。

秦越周回來了,因為一些公事來往,溫遇安來秦家做客。

秦愫去外面跟同學玩,回來在外面院子碰上溫遇安要開車走了,她半低著頭打了個招呼,“五叔。”

溫遇安瞧她一眼,緩緩將車停下,忽然問,“良儉辦派對那晚,你有到樓上走動過嗎?”

“沒有。”秦愫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,莫名地心慌,下意識脫口否認。

溫遇安也沒糾結,只是在車裏取出一條鏈子,“那這個就不是你落下的了,我扔了。”

說著將鏈子扔出窗外,隨即開車迅速走了。

秦愫看到自己的鏈子給車輪壓過,頓時一陣氣悶。

他分明是故意的,他知道那晚上的人是她了,他故意用這樣冰冷的方式,為那晚一點旖旎的錯誤劃上不容幻想的休止符。

他在表達他的不滿和拒絕。

她把鏈子撿起來,壞掉了,她的心情也一片糟糕。

——

轉眼秦愫去外地念大學。

離開A城,她就再難見到溫遇安了,直到放寒假的時候,溫良儉跑回來了,她才有機會得到一點溫遇安的消息。

溫良儉洋餐吃多了,整個人壯了不少,染了一頭黃毛,跑來找秦愫,“想死你了,秦愫,你學會化妝啦?”

秦愫是在某一天,看到何芳晚的資料的時候,突然下決心改變自己的。

她以前是個特別怕麻煩的人,留長發都覺得累贅,更別說化妝打扮了。

直到她看到了何芳晚的照片,她竟然是自己同校學姐,有一張她主持學校晚會的照片,她穿著白色的紗裙,長發飄飄,畫了很清新的妝容,好看的像是仙女下凡。

秦愫算了算,她幾乎是畢業就跟溫遇安結婚了,死的時候,也才25歲。

幾乎可以腦補一出淒美的愛情故事了,秦愫苦於自己沒有辦法再接近溫遇安,也越來越覺得,自己跟他的距離,真的好遠。

她在苦悶的時候,只能做一些讓自己變更好的事。

比如努力學習,試著化妝,打扮。

身邊也多了一些追求者,但她毫無興趣。

溫良儉懂她的苦惱,嘆息,“我就看不得你這樣,我勸你,你肯定不愛聽……我五叔生病了,最近在家養病,你要是還有想法,你借口來找我玩,去跟他見面吧。”

“他怎麽了?”秦愫急聲問。

“喝酒,太忙,身體搞垮了,胃出血。我奶奶逼著他在家裏休息。”

秦愫立刻跳起來,風一樣地卷走了。

——

端著養生的煲湯,溫良儉送上去之後下來,看著一臉期待的秦愫,沒好氣的說,“你怎麽這麽慫,自己煲的湯你就送去給他唄,還叫我送,還說是買的,你這樣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心意。”

“我又不需要他知道心意,我給他煮湯想讓他早點康覆嘛。”秦愫一嘆,“而且……他知道了,就不會再喝了,他好像知道一點我的心思,很排斥。”

溫良儉看著秦愫,真難想象,她這樣看起來大咧咧的人,竟然是個情癡。

他嘆了嘆,“我有個餿主意,很餿,也許能讓五叔註意到你,你要聽嗎。”

“說來聽聽。”

“你轉過來,側臉對著我,對,就這樣。”溫良儉將秦愫的臉側過來,弄了弄她的頭發,然後說,“你的側臉,再弄點劉海,真的有點像以前的五嬸——你要是再穿上和她差不多風格的白裙子什麽的,還會更像。”

“你要我做她的替代品?我不幹!”

“那也想不出更高明的辦法了嘛,我五叔私下裏根本不接觸異性,對女人完全不感興趣,你貿然出擊追他,他保證給你碰一鼻子灰,要不你幹脆放棄了行嗎?”

“不行。”秦愫堅決道,“絕對不行……”

也不知是在說不做替代品,還是說,不要放棄溫遇安。

……

溫遇安身體好轉一些的時候,下樓走動。

已是新年,家裏來往拜年的賓客絡繹不絕。

他大病初愈,人消瘦了一些。

下來時,刻意避開了人最多的大廳,往偏廳下去外面走走。

天氣很冷,他下到一樓,正要出去,忽然看到一抹身影站在落地窗旁邊,穿一套很淡雅的白色長裙,裊裊婷婷,頭發綢緞一樣地披散在肩頭。

她正低頭侍弄一盆花,陽光投射進來,照得她皮膚幾乎透明。

“芳晚……”溫遇安心頭狠狠一動,剛要下樓梯,那身影就抱起那盆花起身走了。

他緊跟著追了幾步,看到那身影匯入大廳的其他賓客裏,才忽然意識到,只是個相似的身影罷了,芳晚早就不在了。

他訕訕地,轉身走開了。

——

秦愫抱著花回到大廳,溫良儉在耳機裏連聲說,“成了成了,我五叔剛才真的追著你走了過來,他在後面看了你好久,他肯定也覺得你像以前的五嬸了!”

秦愫把花放下,心情異常地覆雜,“可他也就是看看,他知道我不是,我也成不了何芳晚。”

“你別急嘛,等會兒吃飯的時候,我已經讓傭人安排你坐在五叔斜對面了,你看他盯不盯你就完了。”

晚飯時,餐廳裏一片熱鬧,按照這幾天溫遇安的作息,他一般不會下來在桌上吃飯,但今天他竟然下來了,也按照平日的座位坐定,秦愫就坐在他斜對面。

家裏賓客眾多,餐合上鬧哄哄,秦愫因為跟溫良儉關系好,所以挨著他坐上位,秦家其他人都坐在靠後的位置,她兩個姐姐在那頭狠狠瞪她,秦愫壓根就沒空理睬。

因為,溫遇安果然如溫良儉所說,在看她。

也就是兩三眼,而且很淡,間隔很久,仿佛只是隨意地擡頭一掃。

但秦愫卻察覺得到,他的目光的確停留在了自己身上。

她都不怎麽吃飯,生怕失了形象,端坐著,半低著頭,碎發劉海下,年輕嬌美的臉頰在光線的照射下,帶著一種朦朧婉約的美感。

溫遇安在看她,這讓她心情既快活,又難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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飯後,秦愫被溫良儉拉走,秦家其他人看她不爽,沒等她就先走了。

秦愫出來時看到天都黑了,家裏人也走了,埋怨溫良儉,“你幹嘛叫我上去看著你打游戲?我現在怎麽回家?你送我?”

“急什麽,這都在哥的計劃之中。”溫良儉掏出手機,打給溫遇安,“五叔,你是不是沒喝酒?我剛才叫秦愫去幫我弄論文,結果她家裏人先走了把她落下了,我喝了酒,找不到司機送她,你有空嗎?”

收了線,溫良儉看著她期許的眼神,嘆了嘆,摟著她肩膀,“看在哥這麽盡心盡力幫你的份上,我那論文,你就幫我搞定了吧,所有資料我都發你郵箱裏了。”

看她皺起眉頭,溫良儉賤賤地叫,“五嬸。”

秦愫被他的樣子逗笑了,回拍他,“下不為例。”

不多時,溫遇安拿了外套下來了。

他掃了眼乖巧坐在沙發上的秦愫,下頜揚了揚,“走吧。”

溫良儉在一旁擠眉弄眼的,秦愫起身,跟著溫遇安出門上車。

外面超級冷,秦愫凍的一縮脖子,溫遇安在前面頓了下腳步,回頭將羽絨服展開丟在她肩上,自己快步走開去了車上。

秦愫看著肩上他的衣裳,心裏冒了幾個粉紅泡泡,快速跟上去。

一路上也是沒話。

秦愫窩在副駕,覺得不該錯過這個難得的獨處的機會。

“五叔……”她沒話找話的,“我看新聞,你好像在C城搞投資了。”

她有點兒欣喜地說,“我就在C城念書。”

“嗯。”他反應很淡,似乎對這個巧合並不感興趣。

她正想著找個什麽理由能讓兩人再有碰面的理由,就聽見他竟然主動問,“在C大念書?”

“是的!我們學校出了很多優秀的前輩!”

他沈默了一會兒,忽然喃喃地說,“C大圖書館後面有一條小路,夏天開滿藍花楹。”

“對啊!五叔你來過嗎?”問完了,秦愫忽然意識到,他會這樣問,自然是來過了,他一定曾經跟何芳晚走過那條路。

果然,他沈默了,夜色下,他一雙眼睛顯得有些黯然。

秦愫知道他在想念何芳晚,回憶他們曾經的種種,她趴在窗口,心裏嘆息,假如她沒有試圖多了解一些他的過去,沒有多事地去查一查何芳晚,也許什麽都不知道,她會有更多橫沖直撞的勇氣。

車很快就在秦家門口停了,秦愫解了安全帶下去。

她回頭看了他一眼,“五叔,如果你再來C城,我可以帶你逛一逛我們學校,不止有藍楹花。”

夜色掩了他的神色,秦愫放下他的外套,關門走了。

——

夏天酷熱,秦愫跟隨同學一起去大禮堂幹活。

有社會人士給學校捐了一筆不菲的款項,這人還不要大張旗鼓的宣傳,但學校還是布置了個不對外公開的儀式現場。

擺好全部的用品,秦愫和同學已經滿頭大汗,正在一旁吃冰棍休息,一個學生會的幹部過來,嚴厲地問,“你們怎麽幹的活?嘉賓臺的桌布臟了,馬上嘉賓和領導都來了,怎麽辦!”

“不是我們弄的……”有同學小聲說,“鋪時明明是好的……”

“還抵賴?不是你們弄的,誰弄的?等一下自己去跟老師解釋吧!”

秦愫看著學長盛氣淩人,唆了一口冰棍,“是不是會場裏所有的工作,都抵不上桌布臟了一點啊?學長,該不會黑鍋我們背,功勞你領了吧?”

那個人頓時臉色一黑,“你胡說什麽?誰讓你這麽跟學長說話?”

“我們幾個早上飯都沒吃就跑來幹活,小圓剛才熱的差點中暑,我們幾個女生又是擦玻璃又是搬東西,學長你跑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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